朱利尔斯依旧靠在椅背上,但手里的枪口抬了抬,摩根低下头,美丽的银发如瀑布般洒下,纤细的身影看起来简直惹人怜爱,但这没法打动铁石心肠的家伙。
“父亲曾与一名叫欧庇罗斯的贵族有书信来往,我偶尔看到一次信封,但没有看到内容。”
朱利尔斯眯起眼睛。这个信息实在非常惊人,摩根知道它重要,但她不知道它有多么重要。
“他们闹掰前有发生什么吗?”
“我不知道,抱歉先生。”
抱歉先生坦然领受了这个新称呼:“那么在你的父亲叫你小心孔里奥奈之前,他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?”
“我”
摩根没说完,朱利尔斯的枪口再次抬起:“别说不知道,我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事所以才会来找你。”
摩根愣住了,她呆在原地,牙齿打着颤。
看到这个女人接近崩溃的神态,男巫的枪口下降了些,同时换上一种甜蜜的腔调。
“亲爱的,你好好想想吧。我们其实并不是非得闹到死人不可,如果我们掌握了某人的把柄,那当然会好好利用他,而不是在知道这些事后再把他清除掉,那多浪费啊,活人总是比死人有用。尤其是你父亲这样的人。”
他的一番话有效地减少了摩根心底的负罪感,她渐渐平静下来。
“我的.我的父亲曾经为一个梦困扰,那个梦让他感到不同寻常,他相信那是一种启示,但他没有告诉我们这个梦的详情,只是写了封信给一个叫真言所的先知集会,他想要得到一个先知的服务,然后他们派了个女先知过来,她叫阿比盖尔,既会占卜过去未来,也擅长解梦。”
“父亲和她在新购置的宅邸里单独聊了聊,再露面的时候,他看起来不再困扰了。”
这就是朱利尔斯想要的情报。
他没有立刻结束,而是又装模作样地询问了几个问题,并且表现得比这会儿更看重,到了天色浅浅发灰的时候,他才用咒语迷昏了摩根。
魏奥底的黑夜比萨沙市长两个小时,摩根又不是需要值夜班的职务,她上班的时间大概在上午十点,等到有人发现摩根失踪,派人来这里找她时,他和克雷顿大概已经把想要的东西拿到手,坐上那该死的火车了。
离开摩根家,朱利尔斯随手关上门。
楼道里烟雾阵阵,克雷顿靠在墙上,如同狮子般胡须浓密的脸和嘴角香烟的火光在里面若隐若现。
朱利尔斯经过他身边走下楼梯:“我以为你会亲自审问她,你之前总是表现得很拿手。”
克雷顿把双手插进大衣口袋慢悠悠地跟上。
“她是我的一个朋友的亲戚,我担心自己会心软。”
朱利尔斯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,他停下脚步愕然地回头:“你怎么不早说?”
“别以为这趟是绕了远路,朋友归朋友,相互之间也有秘密,何况他也是圣心友爱会的一员,我从他那里得不到什么。”
“你还真是交友甚广啊。”朱利尔斯摇摇头,继续下楼。
他们走出公寓,一路上就朱利尔斯刚刚得到的情报讨论起来。
杰里米·巴斯贝曾和黑爪氏族的族长有过交流,他们现在还在暗中合作吗?
也许他们的合作破裂了,因为海泽尔要他出庭控告孔里奥奈,而杰里米委托赫顿家族处理孔里奥奈,同时也警告自己的女儿远离孔里奥奈,但谁又说得准这肯定就是事实?也许那只是巴斯贝抛出来的诱饵,让人以为他们不和。
他可是从克雷顿那里得知,巴斯贝同其他两个家族也是竞争对手,介于巴斯贝是三大家族中最年轻也是人丁最少的家族,杰里米想要藏一张底牌也很正常。
而如果他们的合作终止是真的,那么阿比盖尔一定知道这件事的缘由。
但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,真言所的先知一定会对客户的秘密守口如瓶,就像教会的神职者绝对不会透露信徒的忏悔内容。
采取暴力是不可行的,阿比盖尔的身边充满了保镖,凭借他们两个可没法把她从人群中劫走。
而且那可是先知,也许在他们动手前,她就能够有所预感。
所以克雷顿和朱利尔斯最后也只会去一个地方。
杰里米·巴斯贝的新宅邸。
杰里米·巴斯贝作为公众人物,他的一言一行很难隐瞒,他在魏奥底新买的宅邸就是魏奥底大公曾经的住址,那长期以来作为魏奥底的权力中心,很多人认为这笔交易是杰里米在公示自己的地位。
通常来说,这种地方必然是戒备森严,但杰里米和他的妻子正巧离开魏奥底,这对男女主人才是房子里最值得保护的存在,他们的离去必然会带走最精锐的护卫。这会让入侵者的工作难度小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