港岛西区码头七号仓的探照灯突然炸裂时,周星星正咬着半块菠萝油蹲在集装箱上。带着硝烟味的夜风掠过耳际,他眼睁睁看着十五米外的新人警员阿杰仰面倒下——年轻人后脑勺在钢板地面磕出清脆声响,眉心涌出的血线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。陈家驹的怒吼从对讲机里炸开:“是氰化物子弹!三点钟方向重机枪!”
集装箱丛林瞬间沸腾。十二名毒贩从各个豁口探出枪管,俄制PKM机枪的弹链在暗夜里划出猩红火线,混凝土立柱被打得石屑横飞。周星星翻身滚进液压叉车底盘,飞溅的流弹擦过肩头,警服顿时洇开巴掌大的血花。他摸到阿杰逐渐冰凉的手腕,那个总爱在更衣室哼《红日》的年轻人,此刻正睁着眼望向飘着油污的海面。
“你老母啊!”陈家驹的咆哮混着霰弹枪轰鸣。这位向来以冷静著称的总督察,此刻正抱着防弹盾牌横穿火力网。毒贩的子弹在盾牌表面凿出蛛网状裂纹,他每踏出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——方才撤退时被燃烧瓶燎伤的右腿,皮肉正和警裤纤维黏连在一起。
周星星从尸体腰间摸出闪光弹,牙齿咬开拉环的瞬间尝到铁锈味。强光在二号仓门口炸开的刹那,他看见毒枭丧昆从掩体后露出半张脸。那张被国际刑警标注为SS级通缉犯的面孔,此刻正扭曲着扣动火箭筒扳机。
“小心!”陈家驹的飞扑带着血腥气。两人撞进冷冻货柜的瞬间,身后爆开直径三米的火球。灼热气浪掀翻两吨重的货箱,被融化的沥青地面腾起剧毒黑烟。周星星的耳膜在轰鸣中渗出鲜血,他看见陈家驹的左手小指不自然地弯折——那是刚才格斗时被丧昆用钢芯子弹砸断的。
丧昆的狞笑穿透硝烟:“差佬够胆就嚟攞我条命!”他身后四名雇佣兵抬起反器材狙击枪,20穿甲弹连续洞穿七层集装箱钢板。警方的冲锋车被打成蜂窝,汽油顺着弹孔流成蜿蜒火蛇。周星星的瞳孔里映出满地残肢——十分钟前还在分享老婆饼的鉴证科同僚,此刻只剩半截挂着警徽的腰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