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的码头,早已是人声鼎沸,热闹得如同炸开了锅。
晨光熹微中,二十艘巍峨的登州水军五千料战船,缓缓从远方驶来。
庞大的船身就像移动的山峦,稳稳地劈开平静的水面,激起层层雪白的浪花,场面壮观极了。
码头上的人纷纷停下手中活计,瞪大眼睛,满脸惊叹与好奇。
他们围聚在一起,指指点点,热烈地猜测着这些战船的来意。
平宁郡主带着儿子齐衡也来凑热闹。
她瞧着船队,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嘲弄。
“这徐伯爵,倒真是有些能耐,不过说要收复河湟、打败西夏,这口气可真不小,也不怕闪了舌头。”
在她看来,大周朝和西夏打了几十年,都没占到多少便宜。
这姓徐的庶子喊这口号,摆明在吹牛。
齐衡微微皱眉,轻声劝道:“母亲,徐大人既然敢这么说,想必是做足了准备,有十足的把握,咱们可不能小瞧了。”
他对徐子建的能力倒是挺认可的。
不远处,小秦氏隐匿在人群里。
她看着徐子建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。
最好这徐子建死在西疆,永远别回汴京,省得妨碍她对付二郎。
可嘴上却假惺惺地说道:“唉,这徐大人为了国家,如此英勇,真是令人敬佩。只可惜这西征危险重重,也不知能不能平安归来,真是让人担心呐。”
老将英国公也在人群之中。
他望着战船,眼中闪过一丝赞赏。
等见到徐子建,他抚着胡须,笑着说:“子建啊,我可瞧出你的心思了。你是打算用这战船运送士兵钱粮,再借着水军战船的优势掩护进攻吧?当真是想法独特,另辟蹊径,有勇有谋啊!”
对徐子建的计策,他打心底里佩服。
徐子建赶忙拱手行礼,态度恭敬:“老将军目光如炬,子建这点小心思可瞒不过您。”
王若弗跟着盛家众人来到码头。
一看到船队,她不禁瞪大了眼睛,咋舌道:“乖乖,这么多又大又气派的战船!
咱们家女婿可真是有大本事,有这些战船助阵,这趟西征肯定顺利凯旋!”
“这些战船确实气势恢宏。”
一旁的盛宏眼中带着惊讶点了点头。
如兰性子急,掀帘探头就大声嚷:“姐夫好威风!”
明兰眼疾手快,忙拽住她的衣袖,小声提醒:“五姐姐,仔细让人听见!”
如兰凑到船边,眼睛瞪得老大,满脸惊叹:“这般大船,怕是能装下半个盛府!”
长柏负手而立,神色沉稳,开口说道:“《武经总要》载五千料船可载粮八百石,今日得见,才知所言不虚啊。”
明兰望着船头猎猎作响的旌旗,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的大姐夫徐子建,美眸中带着异样的光彩。
当时少年春衫薄,骑马倚斜桥,满楼红袖招。
墨兰看着人群中的徐子建,眼中闪过一丝倾慕。
随后她看到身后跟着的一帮骑兵,嘴里不屑道:“不过是一帮上不了台面的武夫。”
这时,伯爵府的车驾也到了码头。
华兰扶着女使的手,缓缓下车,神色间满是担忧。
华兰快步走到徐子建面前。
她小心翼翼地把亲手缝制的护心镜塞进他手中,声音轻柔道:“徐郎,此去西疆,山高水远,万望你以平安为要,一定要活着回来。”
“娘子替我照顾好母亲。等我回来,让你替我生个大胖小子。”徐子建调笑道。
“嗯!”华兰红着脸点了点头。
前来送行的齐王应徐子建之邀,登上了战船。
徐子建恭恭敬敬地陪同齐王参观,一边走,一边解释:“王爷,臣调集这登州水军战船,是想着运兵到秦凤路。而且这些战船能通过水路直达河湟之地的重要城池,如此一来,便能大大加快进军速度,出奇制胜。”
齐王微微点头,眼中满是思索之色,语重心长地说:“徐卿此计甚好,但西征之路困难重重,你万事都要小心谨慎,切不可掉以轻心。”
齐王参观完下船后,徐子建站在船头。
他对着岸边整齐列队的一万背嵬军,大声下令:“弟兄们,登船!”
前排的背嵬军士兵听到命令,立刻行动起来。
他们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,沿着搭好的木板,有序地登上战船。
他们身上的铠甲相互碰撞,发出清脆的声响,手中的兵器在阳光的照耀下,闪烁着冰冷的寒光,透着一股肃杀之气。
一名年轻的士兵,脸上还带着几分紧张。
他踏上木板时,脚步微微一顿。
旁边的老兵眼尖,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,低声说道:“别慌,稳住步子,咱们马上就要去建功立业了!这可是咱们的荣耀时刻,可别掉链子。”
年轻士兵深吸一口气,稳了稳心神,稳步向前,跟上队伍。
每艘战船旁都有军官指挥,时刻确保士兵们安全登船。
“注意间距,别挤!”一名军官大声喊道。
他的声音在码头的嘈杂声中格外清晰,如同洪钟般有力。
士兵们按照指示,有条不紊地登上各自分配的战船。
很快,一艘艘战船都站满了严阵以待的背嵬军。
他们身姿挺拔,眼神坚定,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。
徐子建看着士兵们全部登船完毕,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。
黄沙百战穿金甲,不破楼兰终不还。